這次在德國的參訪過程,我們參觀的不同年齡的機構與蒙氏治療教育,由於自己擔任特教育工作已多年,很敏銳的可以察覺這當中存在的問題,事後Anderlik老師也和我們一一討論我們所看到的每ㄧ機構狀況,。
我 們常常看到創辦者的精力旺盛與企圖心,所以辦理了很多的機構,但是,我們是不是常常被這樣的「假象」所矇蔽,我記得我的搭當初期和我同班的時候,他最沒有 辦法適應我的作法,即是在接到各單位來班參觀時,仍然一如往常的教學模式,似乎大家都會在有人來參觀時先做一個教學演示,假設我們把每天都是為有人來參觀 的狀態,這些情況就不會發生了。
我 們經常在為孩子選擇一個就學單位,包括幼稚園或托兒中心,甚至於是發展中心,常常藉由友善的外表或感覺溫馨的氣氛,這樣的模式,常常讓我們覺得可能對孩子 很好,但對一個有經驗的老師來說,可以感覺到我們眼前所看到的模式,並不是真正的全貌,重要的是應該思考眼前這個孩子現階段的目標與未來二十年的學習目標 是什麼?而我們所提供的模式與環境真正的可以幫助孩子達到他二十年後應該要達到的學習目標嗎?所以,到現場參觀的人也應該避免自己被外表的狀況所矇蔽。
當 我們為了孩子的療育,選擇一個適當的環境,無論是教學者或父母都應該清楚,我們對於現場「被陳列」在我們面前的孩子,你要提供他什麼學習的內容?對一個重 度學習困難的孩子,他往往只是觸動我們引發同情的工具,甚至於激起人們願意捐出更大的款項罷了,我們應該思惟,孩子在這個階段,他被「善待」的模式是什 麼?「展示這個機構對孩子的包容?」或是提供「陳列這個生命模式的櫥窗?」而孩子在這個情境下,他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
對 一個重度、極重度的孩子而言,我們應該知道自己對這個孩子應該提供的目標是什麼,所以,我們如果將重點放在孩子生活自理能力的提升,就會發現我們很難去開 展孩子這些能力,也就是說,教學者在這個過程中會一直無法達到教育目標而屢遭挫折,對孩子來說,也只不過是被列為「沒有希望的個體」,但是,孩子真正的是 這樣嗎?他真正的甘心被如此的對待嗎?我們有沒有注意到,當我們面對孩子的肢體受到極大限制時,孩子潛藏在自我內心的心智活動有沒有被真正的照顧到,對於 這樣的孩子,我們常常寄望於孩子有ㄧ天他能走能跑,當這些希望都被判決「不可能」時,我們有沒有想過這個時候孩子還能夠做什麼?
我 這次在德國,也呈現了我在花蓮的教學對象,這個沒有語言、沒有移位能力、被大醫院宣判「放棄」的個案,我們如何用孩子有限的視覺眼神來做溝通,我們如何用 孩子有限的聲音來讓他表達「好」與「不好」,我們如何讓孩子用他的緩慢的速度來完成我們認為微不足道的動作與事件,這些孩子生命中最後的價值,表達出他內 在最重要的自我心智活動,對他們而言才是重要的活動,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尊嚴。
現 在的人,常常覺得「外表的美麗」是何等的重要,但是對於一些「內在的努力」卻往往忽略他的價值,如果,孩子這一點點努力的價值都不能被看見,孩子生命中最 後的吶喊都無法被聽見,他往後的生命會過的如此漫長而不知所措。當我們看到孩子的不能時,有沒有想過我們的「能」可不可以去轉化他的「不能」,如果,這個 孩子的各種能力,已經告訴我們,他的動作與口語已經無法發展得更好,我們是不是還讓孩子花很多時間去面對「無聊」,去處在「無所事事」的情況中,孩子的眼 神,他需要的是什麼,你看到了嗎?